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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专门服侍李举的内官看见许久未曾露面的国丈来了,向他行礼道:“冯将军。”
冯坤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算是应了他,推门就要往里去。
“哎!冯将军,天子现在正忙着呢,吩咐奴说不见其他人。”内官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以往冯坤在禁苑内畅通无阻,想要什么时候进御书房就进,想何时见天子都能见到,他可是皇后的父亲!大聿的国丈!如今这小小内官居然敢拦他!
“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冯坤怒视这不长眼的阉竖。
内官呵呵笑道:“奴当然认得国丈,可是陛下正和谢司马商议要事,亲口嘱咐了奴无论谁来都不得打扰。冯将军还是别为难奴了。”
“谢司马?谢扶宸?我正要找他!”不提谢扶宸还好,一提到谢扶宸冯坤气不打一处来,将内官推到一旁,直接闯了进去。
李举和谢扶宸正在商议某事,听见门被强行推开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往门口的方向看。
冯坤大踏步地走进来,怒气写了满脸,对李举行礼时眼睛却是瞪着谢扶宸的:“陛下!”
“将军怎么来了。”李举坐回了案几之后,看得出来他对冯坤私自闯入书房的行为颇为不满。
“老臣听说洪瑷之事被李延意又一次算计了,老臣实在无法再在家中坐着!陛下,今日老臣来就是想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李举沉着声音,迟疑的语气让他听上去很不自信:“寡人自会处理好,冯将军何必特意大老远跑过来。”
“陛下是想要将我们冯家推出去顶罪吗!”本来冯坤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甚至在被小小内官拦阻时他都还在为李举找借口。说不定是那内官仗着成天待在天子身边便狗仗人势!可现在冯坤亲眼看见了李举对他的态度才恍然大悟,原来府中谋士说得没错,如今形势已经到了最危机的关头,李举很有可能为了保住谢扶宸而牺牲他冯氏一族!
“牺牲冯坤一家?”李延意倒茶的动作一顿,想了想道,“可若是冯坤倒了,冯徙倚不也得跟着一块儿死吗?这样的话牺牲是不是有点儿大。”
李延意和卫庭煦坐在蓄春池边饮茶。李延意自己喝的是冰镇的,知道卫庭煦身体不大好,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壶刚煎出来的热茶。
自从上回林权惨死池中心的粟海苑后,李延意心中多少都有些阴影,不再去那儿了。让人在池边搭了个乘凉的高台棚子,雨天往这儿一待,凉爽又惬意。
“不过是断尾续命之计。”卫庭煦看着面前冒着热气儿的茶,并没有抬手要喝的意思,“这根尾巴断了还能再长出新的,皇后废了还能再立她人。只有权利一旦被夺便极难再回到手中。只要洪瑷中计且被押入诏狱,冯家无论如何都会沦为弃子。计划的确是一步步按照最有可能的轨道前进,只是中间生出的枝节却有诸多在意料之外。殿下,那十万屯兵就算被揭露恐怕也对谢扶宸无碍,反而能大大增长他的羽翼。可若是不揭露对咱们更为不利,所以我才选择了将其挑到了明面上。”
李延意旋即明白了:“没错。事到如今卫公、冯坤和谢扶宸都被卷入了洪瑷一案,因为姜妄的坦白廷尉署也暂时保下来了。只是亏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否则还可以反告谢扶宸一状。这次子卓反手一击实在太精妙,李举若是想要治卫公的罪便要将冯坤和谢扶宸一起赔进去,得不偿失,只剩下弃冯保谢一条路。如此一来只好承认洪瑷的血书乃是栽赃卫公,书里所写的幕后指使者无论是不是冯坤,他都难逃一死,不是被夷族之罪牵连就是以犯叛国之罪被杀。谢扶宸呢,倒是捡了个大大的便宜。李举肯定会将十万屯兵认到朝廷的账下,既然是朝廷的也就是大司马的,十万屯兵便会从暗转明,转移到谢扶宸手里。到时候冯坤一死,严震又是谢扶宸的亲信,李举身边便只有谢扶宸一方独大了。嘶……”这么一分析李延意不寒而栗。
“殿下别忘了,还有阿歆一事。”卫庭煦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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