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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决半张着嘴将目光定格在长舒脸上发怔少顷,突然一拍脑门道:“对了,忘说正事儿了。你还记不记得昨夜我们找韩覃喝酒时,他同我们说了什么?”
“韩覃?”长舒眸光微凝,似是在回忆,“他没说什……”
“哎呀!”长决“啧”了一声道,“我就说你一喝醉就不记事儿吧。”又将手指屈成扣,一手撑着膝盖,豪迈地坐在石凳上,一手敲着石桌道,“他同我们讲,前几日天庭有个性格颇为泼辣的女君来他地府抢人。抢的是什么人呢?是一个亡魂。”
容苍站在一旁抱臂看着长决,长舒亦静静凝视着他,二人无言盯着长决,脸上等待下文的表情简直如出一撤。
长决看看长舒,又看看容苍,喝了口水,见他们连应也不应和两句,激情褪了一半,十分无语地继续说道:“那亡魂其实已经在九幽待了好几年了,就是不肯喝孟婆汤,不愿入轮回道。说是要等他凡间的妻子来了一起走。其实九幽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执念极深的鬼魂,非要等凡间旧人一起亡故再入轮回道。韩覃见多了,也就不管了。”
长舒啜了口茶:“要他不管……恐怕得付出什么代价吧?”
“那是自然。”长决道,“要想这么做,是一定得付出代价的,不然谁死了都这样在九幽等着人结伴转世,三界岂不就乱套了?”
容苍挑了挑眉,接话道:“忘川。”
“不错。”长决眼神颇带赞许地看着容苍,用手指点了点他道,“就是忘川。凡冥界鬼魂不愿即刻轮回者,皆要沉入忘川河底才有资格等待故人。可那忘川不是你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的地方。既然你要等,那便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忘川河水,一饮便消却所有前尘。若鬼魂一直待在忘川河底,就会日渐忘记自己心中所求之事,等到被忘川洗去所有记忆那天,心中的执念也就幻化为烟,届时无牵无挂,自然而然也愿意听话,乖乖再入轮回了。”
“那鬼魂等了多久?”
“两三年吧,韩覃说他记不清了,反正挺久的。”长决目光悠悠地叹道,“虽说两三年对我们幻妖的寿岁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一个待在忘川河底的鬼魂能坚持两三年不忘却故人,可见其执念之深,在鬼界几乎是闻所未闻。正因如此,才引得韩覃好奇,去查了他的前尘。”
说到这里,长决面露不忍:“你可知那鬼魂生前死状?”
长舒垂下眼,不知在思考什么,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长决倒是习惯了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知晓长舒是认真在听,便说道:“死得惨哟。那鬼魂生时是个将军,临死前被挖了双眼,身上也断了一臂,离世之时孤苦伶仃,没一个至亲之人在身侧送行。都这样了,还非要苦守在忘川等他那凡间的妻子,你说这是何苦?”
“我说管用么?”长舒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子上的褶皱,“能在忘川河底守着执念苦等千百个日夜,是那亡魂的本事,最终等到他凡间的妻来将他接走,是他的运气。”
“你说得对。”长决点了点头,“那亡魂还真是因祸得福。他生前不是个将军么?你知道的,韩覃生前也是个将军,或是对那亡魂有惺惺相惜之情吧,他将那人的每一世前尘都去查阅了一遍。不查不知道,那亡魂啊,五万年前的某一世,曾在人间做过皇帝,这也罢了,偏偏是个亡国之君,还犯下了滔天大祸。于是从那以后的每一世都是历经坎坷不得善终,就是要为他五万年前犯的那桩祸事赎罪。这一世本该是他最后一世,他命定的结局原就是在忘川河底洗尽前尘,不入轮回,最后灰飞烟灭。结果恰好是这最后一世的姻缘救了他。”说着说着,长决脑中天光一闪,讶然道:“你怎么知道那天庭的女君就是他凡间的妻?”
长舒不言,只反问道:“最近天庭没什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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