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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济度总觉得这太幼稚,骂过他几回,甚至也打过他,可长随总是锲而不舍。直到看到第一株绿叶冒出来的时候,济度的心终于动了。
他选择亲自种下两棵松树,让它们并排站着,肩并肩,一点点地长起来,就好像看见他和博果尔靠在一起。
从第一年第两个月开始,到如今,它们已经有十二岁了。
——他每天都把它们照顾得很好,他跟博果尔从来没有分开过,从来没有。
梁九公跟瑞王进来的第一眼就望见了它们,它们长得很壮,绿油油的,一看见,心里就特别喜欢。
寒松傲雪,是什么意思很明白了,梁九公顿时心生敬意,还没说什么,就替皇上高兴得很。瑞王自然不这么想,因为是松树,马上就给了他发难的借口。
这两天没有下雨。济度去井边打了水来,正在一勺勺地浇。他做得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躁。瑞王觉得那是棱角被磨平的表现,他很快活地快走几步就去奚落。
“你什么意思啊济度,不甘心你不甘心你敢种松树!小心我告诉皇上跟太皇太后,治你个大不敬。我告诉你,今天我可是来看你表现的,原以为十二年了,怎么着也该有点悔过之心,你倒好,啊,松树,种什么不好,你种它!你不服气是吧,行,你等我……”
济度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勺勺地慢慢灌。瑞王说得口干舌燥,就像不关他事儿似的。
心里惦着主子说“看着办”的梁九公走过去,把那松针在手里摸了摸,点点头,向瑞王解释:“王爷,奴才看倒不是这意思,您看,这松针扎手呢,十二年了,它怎么着也不扎手了,是不是?”
就是看着无数的刺在眼前,才能将心里的刺拔了去,人生需要忍耐,忍耐,再忍耐,无数的忍耐,才能构成一个“活”字。
看来,济度是懂了。
既然懂了,有些话可以问了。
梁九公朝着瑞王温和地一笑:“您别气啦,先歇歇,我来。”
“不用不用。”瑞王还记得皇上的嘱托,丝毫没忘。为得是到这时趾高气昂:“嘿,济度,皇上让我问你一句,知道错了没有。你要是知道错了,说不准还能让你回去。你要是不知道……”
“我不信。”济度抬头冷静地望过去,坚定无比:“这不是皇上让你问的,皇上不会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