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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张飞身后古城的士卒,还是蔡阳身后的曹军,无不肝胆俱裂!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就这样,在张飞的鼓声之下,在三通鼓未满之时,被这个男人如斩草芥般利落枭首!那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血光,那不是普通兵器的光,那是神兵在极致杀戮后释放出的“煞气”凝光!张飞那原本狂暴的“爆裂之意”被这无可辩驳的事实震撼,如同遭遇了巨石,瞬间哑火!他的擂鼓声也停了下来!
关公勒马,将那尚带着热气的蔡阳头颅展示给张飞看。曹军士兵发出惊恐的喊叫,如同看到了地狱的恶鬼,四散奔逃。关公活捉了一名吓得浑身瘫软,举着旗帜的曹军小卒,拖至身前。他知道,要彻底消除张飞的疑虑,还需要见证人。“将你所知之事,一字不漏地禀报张将军!”关公的语气虽然不高,但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那小卒亲眼目睹了自家将军如何被恐怖地斩杀,早已没了心神,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蔡阳如何因为外甥秦琪被杀而怒发冲冠,如何要前往河北找关羽报仇,曹操如何不允并派他去汝南攻打刘辟,如何误打误撞在此处遇见关羽……前前后后,从关羽在许都的待遇,到如何挂印封金,如何千里独行,一路上如何被刁难却并未屈服,再到如今种种,如实地禀报给了张飞。小卒带着对关羽的极端畏惧,对曹营内情的部分知晓,其讲述虽然带着底层人的淳朴,但信息是准确的。
张飞一边听,一边颤抖。当那小卒将关羽如何在许都恩待,如何拒绝官爵,如何只求兄长下落时,张飞的爆裂之意开始融化,心中那份被兄弟背叛的冰冷痛彻骨髓的感受,转化为另一种——是自己竟然差点亲手杀了为了兄弟情义而受尽委屈、千里独行而来的亲二哥?!那份自以为是、鲁莽行事的意,此刻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猛地向前一步,死死抓住那小卒的衣领,声音低沉,带着颤音:“细说!每一个细节!如何封金!如何挂印!如何离去!一个字都不能错!”
小卒被抓住衣领,哆哆嗦嗦地将关羽在许都对金钱毫无兴趣,对官爵毫无留恋,只一心打听兄长下落,再三辞行不果后,便在府上大堂封存曹操赠予的金银,挂上汉寿亭侯的印绶,只留下一封告别信,一人一骑离开许都……所有细节,包括他听说来的沿途遭遇。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般,一寸一寸地瓦解着张飞那顽固的怀疑之意!
直到小卒全部说完,张飞已经泣不成声。他的爆裂之意烟消云散,只剩下孩童般的委屈、懊恼和无尽的后怕!他松开小卒,上前一步,眼中满含热泪,望着他那虽然满身血污、神色疲惫却挺直如松的亲大哥!
“兄长……我……我!你何至于受这般大的委屈!竟然被贤弟误解至此!” 张飞那高达显圣大成的恐怖气与意在这刻毫无保留地化作了无尽的歉疚与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关公面前!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除非师长尊长,等闲没人会对别人行跪礼!他那带着猛烈狂暴“意”的虎躯,此刻却匍匐在自己兄长那如玉山般纯粹而高大的义绝之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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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二哥!!” 张飞号啕大哭,那哭声不再是雷鸣,而是蕴含着深深自责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其情感的冲击,比之前的杀戮更让人动容。“是翼德错了!是我错怪了二哥!贤弟的鲁莽……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啊!兄长你为何不解释清楚……”他的语气充满了委屈。
关公早已下马,快步上前扶住张飞。他自己何尝不心潮澎湃?数年失散,如今兄弟重逢,虽然险些死于对方的丈八蛇矛之下,但这冰释前嫌后的情谊,却愈发显得可贵。他的“义绝之意”中那份深埋的“兄弟情深”彻底释放。“三弟!我已知你脾气!你心中无我这兄长,怎会因我之事如此暴烈!罢了,都是乱世惹的祸!都是命运作弄!” 他眼中也带着热泪,但没有怪罪,只有谅解与喜悦。这份强大的包容之意,更是义绝的深邃之处。
一旁的孙乾早已哭得像个泪人。周仓这个糙汉子,看着这场景,也是虎目含泪,用力抓紧手中的青龙刀,感觉到了忠义在此刻沉甸甸的分量。
正当兄弟重聚、冰释前嫌之际,忽有古城中士卒快马奔来报告:“将军!将军!城南门外有十数骑来的甚急!不知是何人?!”
张飞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警惕!他刚得了教训,知晓乱世险恶,任何一点异常都不可轻忽!他的爆裂之意虽对关羽收敛了,但对外却再度警惕!他起身,拭去泪水,迅速整理衣甲,“我去看看!莫要再是什么贼人!”他周身杀气一凝,转身快步赶往南门。
孙乾跟在身后,关公则扶着仍有些虚弱的两位夫人和周仓等人,带着他们一同前往。张飞来到城南门,举目望去,果然见远处十数骑,没有冲阵的气势,带着轻弓短箭,行动谨慎,但方向明确,正是朝着古城而来。他们身上的气带着熟悉的,但相对温和的,似乎是商人或者辅佐者的气息。
待到近前,那十数骑见到张飞这等凶悍守将拦路,立刻停下。马上之人见张飞那独特的长相,如同见到了久寻不遇的宝藏,神情惊喜交加!当先两人,猛地从马背上滚下,来不及理会张飞身周的危险气息,便直接拜倒!
“是糜竺、糜芳!?” 张飞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心中的那股警戒之意迅速转为惊喜!这两位曾追随刘备多年的兄长!
糜竺、糜芳二人也站起身,急切道:“果然是三将军在此!!” 两人的重逢之意同样热烈而真挚。
他们下马,快步上前。糜竺拉着张飞的手,声音中带着久经苦难后的心酸与重逢的喜悦:“自徐州城破,与主公失散,我兄弟二人历尽艰难,逃回老家(徐州)苟且偷生……”他言语中流露着对过往坎坷的无奈与苦楚。“使人远近打听主公下落,却闻二将军投了曹操!又闻主公竟然投奔了那心胸狭隘的袁绍!不久前又闻得简雍也去河北寻找刘备……” 糜竺和糜芳的“意”里带着一份商人的精明,一份乱世中追随不易的辛酸,以及一份对刘备从未动摇的“追随之意”。“吾兄弟多番打听,近日路上遇见一伙脚夫,言说古城处来了一位姓张的将军,形容粗犷,武艺非凡,驱逐县官占据城池,召集人马,正是三将军的做派!吾兄弟一听,度量必定是三将军!于是赶紧前来寻访!幸得相遇啊!” 糜芳在旁连连附和。
张飞将他追出来迎,误会关羽,又在二哥刀下看到了斩杀蔡阳证明心意的场景,以及小卒将实情说清楚,兄弟冰释前嫌之事,也大致告知了二人。糜竺、糜芳闻听,更是唏嘘不已,感动于关公所受的委屈与付出的努力,也感慨于张飞的鲁莽与直率。
就在他们说话间,关公护送着两位夫人和周仓,孙乾也来到了南门。糜竺、糜芳远远见了关公和夫人,又是一阵热泪盈眶。连忙上前,向关公和夫人施礼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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